我踏着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走进了那个庄园,庄园里的蔷薇反常地在夹杂着寒风的冬季里绽放,连暮色也藏不住它飞扬的色彩。浓烈而炽热,却又是那样悄然,好似一笔浓墨,不经意间从它身上扫过,你会窥见另一种生命,由此看见一个新的世界。

    而这个世界实在是静的出奇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虫在这里,而厅堂的灯却兀自照亮了门外的台阶,我在这片昏昏中迈向了世界。

    或许它终是要告诉我,没有人可以永远的匿于黑夜。

    宽敞而空荡的大厅里只有我走过的声音,一步一步,像是钟表上的指针,任由时间将其推往既定的时刻。

    命运的齿轮将在那一刻咬合,而世界轮转。

    室内的陈设处处都有那对狗雌雄留下的痕迹,而地上那块崭新的地毯更是证明了他俩不久前在此地滚过一遭。

    他们有恃无恐,这是他们想要让我看见的信息,也是他们故意留下的恐吓。

    我总归名义上是一个雄虫,是他的雄主,更有着s级的精神力。单凭法律对雄虫的保护,他的行径足够让他失去现有的身份。脑子正常的雌虫不会在雄虫失踪后消失得比失踪者更彻底,更遑论家里一个仆虫也无,徒留下一盏寂静的灯。

    所以说那俩脑子是真有坑啊。

    他们特意为我腾出了时间与空间,放任我去打探,像是算准了我会在这天清醒。或许在更早的时候,他们就看穿了我,而我对他们的认识却是浮在水面上的,水下的汹涌在岸边又怎能看清。

    或许他们想编排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。他们自顾自的拉开帷幕,自以为是地在演员脚下划上白线,然后自娱自乐。

    很难说希尔不是其中的一环。

    可那又怎样呢?我本就是生于混乱的黑暗之中,他既已擅自闯入我的领地,那么就该为他所看见的付出代价。

    我不在意他的立场,但我要他除了立场以外的全部。

    放任他在阴影之下探索、寻找、逃离,然后落入另一片阴影中,他不过是反复地徘徊——在我的领地里。

    我也能给他一个虚假的黎明,黑暗留不住一个自由的灵魂,但炽热的伪光可以给他高飞的错觉。